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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8 ? 雞尾酒 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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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8   雞尾酒 ◇

◎她手裏的莫吉托撒在男人襯衫上◎

兩人來到露天停車場, 蘇禹初掏煙盒點煙。

嘴邊忽明忽滅的猩紅燃起,蘇禹初這才慢悠悠的出聲問:“阮愫,玩什麽呢?故意折磨我?真的丟我臉了。”

阮愫被他著急的拉出來, 外套跟包都忘拿了,身上穿的還是證券經紀們穿的黑色西服跟西褲,踩著雙黑色的半跟高跟鞋,站在會所的霓虹招牌下,頂著一張白皙清澈的臉, 神情無辜的看著他。

蘇禹初把煙頭吸得猛進,他想發脾氣, 可是當他的視線看進她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裏的時候, 又萬分忍不下心。

他見過很多個時候的讓他心動的阮愫。

每每這種被她無辜看著的時候, 蘇禹初覺得最是戒之不掉。

她像一頭倔強的小獸, 為了一些她以為的好,誤入了他花裏胡哨的陷阱, 鉆進來了又莫名其妙的馬上想逃。

他也想放她走,可是卻發現, 放她走後, 她居然又被別人給欺負了, 怎麽可能呢。明明她都入過他的套了。

他蘇禹初是什麽人,這北城裏的人不知道嗎?他的東西, 就算不要了, 別人也不可以碰。

阮愫僵了一會兒,覺得冷, 轉身欲走, “我回去拿我外套了。這個公司不呆了, 明天我重新找個實習。”她失落的說。

蘇禹初拉住她, 牽動長薄唇,語調軟了,“逗我呢?還想生氣生多久?在西北是我錯了,行不行,我跟你道歉,我不該懷疑你跟古皓白,我不該強迫你。”

蘇禹初一下散了適才在包間裏扇人耳光的傲氣,說話聲線都低了下來。

他被她弄服了,她居然真的可以從西北回來北城以後,一次都不來找他。甚至連一條微信都沒有給他發過。

蘇禹初以前交往過的女孩子從來沒有這樣冷待過他。他記得很清楚,在他的認知裏,他們只是吵架了,不是分手了。

蘇禹初在賭氣,等著阮愫去舔他,結果她似乎根本沒有對他產生這種念頭。

今晚在這兒跟人會面的蘇禹初碰巧見到她被人灌酒,氣得想殺人的心都有了。

然而她怎麽可以這麽一臉冷淡,恍若蘇禹初是多管閑事了,要是哪天蘇禹初為她殺人坐牢了,她會不會也覺得跟她無關。

“今晚我們就說好,在西北的事已經過了,翻篇了,我們都別提了。”蘇禹初打開梅賽德斯-邁巴赫G 650 Landaulet的車門,從後排拿了一件他的煙灰色羊絨大衣,動作輕柔的披到阮愫肩頭。

面對蘇禹初的主動示好,阮愫還是想走,“外套我披完,明天給你閃送到後海院子的老宅。”

蘇禹初擡了擡內雙的眼皮,跟她提起一個人,“明天古皓白回來了,我要給他攢個局,要是你不去,他會以為咱倆怎麽了。

在西北的時候他幫我照顧過你,那時候你過去的時候,他一開始不答應幫忙,我告訴他,說你是我認真交往的,不是為了浪的女朋友,他才答應你去西邊的時候照顧你,明天你不來,他心裏怎麽想?”

蘇禹初說完,將燃燒的煙頭扔到地上,用逞亮的黑色皮鞋一腳踩熄。

阮愫捏了捏手,她覺得自己有點齷齪。

因為,聽完蘇禹初這段話以後,她現在忽然又想做蘇禹初的女朋友了,為了明天以這個身份去蘇禹初攢的局上見古皓白。

蘇禹初牽住她冰涼的小手,柔聲哄她:“阮愫,我知道我們有很多的不一樣,能在一起不容易,但是我對你是真心的。”

阮愫看著他柔情似水的眸子,有那麽一丟丟的被感動了。

但是讓她心潮更起伏的是,明天那個被她想著念著的人是不是真的要回來了。

她還以為他死在那荒涼的不毛之地了。

她多想再見他一面,看看久別重逢之後,他會以什麽態度對她。

“蘇禹初,對不起。”夜深了,長街上的會所招牌霓虹一塊塊的熄滅之際,阮愫小聲的,充滿誠意的對蘇禹初道了一個歉。

*

周五晚上,還是在鯨落會所,蘇禹初包場請客。

所有跟他熟悉的人都來了,然後,大家得到消息,說阮愫跟蘇禹初和好了,蘇禹初很快就要帶他回去見他父母。

這個消息讓宋梔韻萬分憤慨,宋梔韻無法相信蘇禹初居然還是忘不了阮愫,她到底有什麽好的。

而這個晚上,許久沒在蘇禹初身邊出現過的阮愫真的來了。

她穿了一件黑色的小香風吊帶禮服裙,胸前是一字領挖空,正中央是一排玉白的紐扣,她沒紮頭發,把黑長直披在肩頭,塗了康斯坦斯口紅,描眉畫眼,還新做了石榴紅的美甲,難得的嫵媚。

宋梔韻記得剛上大一的時候,那時候外經貿規定低年級的學生必須早起跑操,很多愛美的女生都會起個大早,化妝換衣服,仔細的拾掇自己,再出門。

但是阮愫就不,一大早懶散的戴頂棒球帽,素顏,便服,戴個口罩,遮住臉,去操場上報到跑操,跑完回宿舍繼續睡。

現在宋梔韻瞧她搖身一變,變成這純欲淑女的模樣,真是覺得阮愫勾引男人的手段挺高的,平時自個兒純著,一到蘇禹初這樣的男人面前來,就卯起來打扮,特別會見縫插針。

蘇禹初在打牌,阮愫這次乖乖坐他身邊,陪他玩撲克。蘇禹初把把贏。

賀稚他們輸了,把籌碼推到桌子中間。

阮愫就起身,夠手幫蘇禹初收回來。

蘇禹初面前的籌碼堆得像幾堆小山似的,他們玩得大,一局就是上十多萬的輸贏。

場子裏來的人很多,全都睜大了眼睛,在興奮的圍觀,不時就發出吆喝,給蘇禹初恭維,說他什麽都好,連牌也打得好。

蘇禹初就是這種喜歡在高樓裏宴賓客,縱情享受浮華的人。

當他的女朋友,跟在她身邊,必須要學會八面玲瓏。

“這些,拿去,給你買輛車。”蘇禹初把他贏的一大堆籌碼推給阮愫,闊氣的說,“趕緊拿去找鯨落的老板給你兌成現金。你看你都大四了,實習上班的時候也該買個代步車了。”

“喲,初哥,真闊氣呢。這是要給阮愫買輛保時捷卡宴嗎?”坐在蘇禹初對面的一個二代爺調笑。

“什麽阮愫,叫嫂子。”蘇禹初更正,盛氣淩人的說,“什麽保時捷卡宴,最差也得賓利添越吧。”

“我不要,你自己玩你的。”阮愫把那些五顏六色的籌碼推給蘇禹初,她是南方人,嗓音本就清甜,嬌嗲拒絕著他,蘇禹初還以為她跟他撒嬌呢。

“讓你買你就買。明天我就帶你去看車。”蘇禹初不容被拒絕,朝阮愫使眼色,“這麽多人看著呢。”

阮愫知道要給他留面子,於是不再討論這個話題,起身說:“我去拿杯酒。”阮愫起身走了,牌桌上的男人們看著她的背影,萬分羨慕蘇禹初。

“初哥,阮愫打扮起來真的要人老命。”

蘇禹初點了根煙送到嘴邊,得意一笑,“那是,可惜要人命,也只能要我的命,要不了你們的。”

*

阮愫在吧臺領雞尾酒,她點了一杯莫吉托,在等bartender現調,看著酒保切開新鮮的青色檸檬,將它丟進透明的酒杯裏,讓它跟冰涼的冰塊呆在一起,恍若她被掰開的心。

阮愫悵然若失的想起了第一次在鯨落遇到古皓白的情況。

那一天,是個平安夜。

北城到處都可見喜慶的聖誕樹。

蘇禹初在鯨落包場開卡,幾乎半個北城的二代們都來了,那是她跟蘇禹初在一起後,第一次出席這種局。

那時候的她跟蘇禹初在一起還不到一個月,她總是有意無意的跟蘇禹初問起古皓白,可是蘇禹初都不曾有一次正面回應過這個話題。

那些時常圍繞在蘇禹初身邊出現的人,她都瞪大眼睛去觀察和審視,卻無論如何都沒有找到古皓白。

那個平安夜,她翹掉晚上的國際結算課,去了鯨落,去了之後才身臨其境的領略到蘇禹初是一個多麽紈絝的公子哥。

他們在收費昂貴的包廂裏,把以毫升計價的進口香檳當水灑,每個人身上穿的都是動輒超過五位數的高定衣服。

而阮愫穿著一件白色的掐腰小洋裝,價錢只有一千五。對她來說,她已經覺得很莊重了,但是來了之後才發現她特別不合時宜。

她一進來,蘇禹初就讓會所老板帶她去換衣服,他給她準備了一件法式高定魚尾禮服裙。

還有一串價值不菲的紅鉆項鏈,阮愫本來不想穿戴,可是想到這是為了蘇禹初的顏面,她得配合。

她穿上了跟在場女生一樣的衣服,戴上了那串紅鉆項鏈,然而,卻無法融入他們。

她黑白分明的清澈雙眼如常一樣,在到處搜尋那個人的身影,可是卻又一次次的落空。

蘇禹初一直被眾人圍著,在北城,他就是一顆最閃耀的恒星。

阮愫失望的走向吧臺,要了一杯雞尾酒。

Bartender調好以後,遞給了她,她端著酒,從高腳凳上邁下,轉身,高跟鞋一下沒站穩,手裏的莫吉托撒在一個人的身上。

他穿著黑色襯衫,黑色西褲。

襯衫領口兩粒扣子沒扣,露出強有力的冷白色胸肌,聞到他身上的氣息,阮愫瞳孔顫抖,一擡頭,就撞見他銳利精致的下巴曲線。

視線再往上,是他精瘦絕美的臉孔,還有永遠端正得過分英俊的五官。

濃眉,鳳眼,薄唇,挺鼻,每一個部位分開看,是那麽好看,組合在一起更是無與倫比的俊酷。

阮愫的心怦怦直跳,視線都直了,像是被吸引的磁石,無法抗拒的,直直落在他黑白分明的迷情深眸裏。

自從在那個下初雪的夜晚,在外經貿的校園裏偶遇到他,阮愫就一直在通過蘇禹初尋找他,他終於出現了。

阮愫心內有一種泫然欲泣的感動,表面上卻裝作並不認識他。

她禮貌的問他:“對,對不起,我沒站穩。你的衣服……都打濕了,要換嗎?”

他客氣又紳士的扶住不小心倒在他身上的阮愫,輕啟薄唇,用不似少年的,已經成熟的渾厚聲線說:“沒關系。”

只是這麽一扶,阮愫就感受到了他手臂的力道。恍若他一用勁,他就可以將她的細手臂折斷。

這段日子,阮愫在蘇禹初那裏問到了,他是個軍人,在北城陸軍部隊裏當了兵,念了軍校,拿到文憑以後,去了西北做邊防戰士,在邊境上風餐露宿,維.穩反恐。因為他特殊的工作,他並不常呆在北城。

“站好。”在松開手前,他說。然後他準備要跟她終止談話了。他是來端酒的。

見他就要與自己擦肩而過了,阮愫急忙告訴他:“我是,阮愫,阮玲玉的阮,情愫的愫。”

“我是古皓白。”他禮貌的回應,然後,再也沒有對她說什麽,只留給她一個削瘦有力的寬闊背影。

他跟吧臺要了一杯曼哈頓,坐在吧臺邊輕啜。

場子裏的熱鬧與他全然無關,後來有數不清的女人來到他身邊做誘引,他冷淡的不做回應。

阮愫終於與他重逢,中間整整隔著五年之久,阮愫激動的心情無可名狀,找不到人傾訴,最後,她只是趁旁人不註意的時候,用手機偷拍了一張他坐在吧臺,喝曼哈頓的照片,存在了手機裏。

阮愫打開手機,找到當初那張照片,想著那個人。

驀地,她身邊走了一個人過來。“阮愫,在想誰呢?”

是宋梔韻。

阮愫鎖掉手機,笑答:“宋梔韻同學,好久不見,別來無恙。”

宋梔韻今晚穿了一件翠藍色的抹胸裙子,新燙的法式長卷發披肩,細頸上掛著三圈細項鏈,耳邊掛著兩只長流蘇耳環,美艷照人。

“宋梔韻同學真是越長越漂亮了。”阮愫半真半假的恭維。

宋梔韻知道她在故意轉移宋梔韻的註意力,宋梔韻走到她身邊來的時候,她正在看一個男人的照片,看得出了神,完全沒有覺察到宋梔韻來了。

但是那人不是蘇禹初。蘇禹初的頸項上有刺青。那個男人沒有。

“蘇禹初要是知道你沒事偷看別的男人的照片,肯定會把你浸豬籠的。”宋梔韻誇張的恐嚇阮愫。

“你這樣的狐貍精,怎麽總是戒不掉騷,蘇禹初這樣的男人給你,你還不滿足?”宋梔韻湊唇到阮愫耳邊,惡劣的嘲笑阮愫。

“你剛才那張照片裏的人該不會是……古皓白吧?”

宋梔韻的紅唇一說完這個名字,就以某種詭異的角度浮起嘲笑。

“你知道古皓白跟蘇禹初什麽關系麽?他們小時候穿一條褲子長大,是莫逆之交。軟妹妹,你可真大膽。腦子裏都在想什麽呢。”宋梔韻嚇阮愫。

阮愫真的有點被嚇到了,心跳漏了好幾拍。

“誰告訴你我手機裏有古皓白的照片了?”阮愫覺得宋梔韻今天身上的香水味特別難聞,她噴的是哪家的,她是不是買到贗品了。

阮愫板起小臉,眼神冰冷的看向宋梔韻,“別擅自發揮想象,蘇禹初告訴我上次你發他床照是怎麽一回事了。能不能麻煩你以後別這樣覬覦別人的男朋友了?你條件這麽好,不愁找不到男人。”

阮愫本來不想跟宋梔韻產生爭執,但是她總要杵到她面前來。阮愫其實真不是吃素的。

“哼,阮愫,你別得意,你等著吧,你遲早出事,別以為蘇禹初是個傻子,能被你哄著玩。”宋梔韻生氣的走了。

阮愫看了看時間,快十一點了,那個倒黴催的人還是沒出現。

阮愫今天可是翹了兩堂國際結算課才出來的,就為了見他,結果他一直不露臉,他到底在拽什麽啊?

為什麽要喜歡他啊?

誰想喜歡他,誰就去喜歡吧,反正阮愫不會喜歡了。

阮愫一口喝光了那杯莫吉托,咬著塊酸檸檬,站起了身。

手機響起,是展婧打來的。

展婧的聲音填滿憤怒,高聲召喚阮愫:“阮愫!快來!在極光嶺!”

“怎麽了?”阮愫問。

“我終於找到陸聞盛那個渣男了,我一定要讓他今天把錢還給我,我帶了刀,大不了跟他一起死!”

“你別激動啊!姐妹!”阮愫腦海中浮現血淋淋的場面,她知道展婧這人其實挺傻的,一沖動就容易做傻事,要不然也不會被陸聞盛成功的騙走那麽錢。

“你真的別激動,我馬上來。”阮愫知道她不去不行。

她拿手機給蘇禹初發了一條微信,說她室友有事找她,急沖沖去了極光嶺。

她走的時候,蘇禹初還坐在牌桌上,他們的輸贏有幾百萬了,贏家是蘇禹初。

其它三個人垂頭喪氣的不要蘇禹初下桌,說他情場得意,賭場也得意,簡直不講武德,一定要玩到讓他輸為止。

一大圈人圍著牌桌,看蘇禹初今晚到底會贏多少錢。

被眾星捧月的蘇禹初於是就沒留意到阮愫走了。

作者有話說:

對不起,預告早了,下一章皓子才出現:(感謝在2022-12-11 18:20:15~2022-12-12 20:51: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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